喜愛普洱茶的人都想到鎮(zhèn)沅千家寨探訪茶樹王,我也不例外。來到云南掛職后,千家寨茶樹王的身影總是魂牽夢繞般地閃現(xiàn)在我的思緒中。但多少年,總因為各種原因未能成行。恰巧全國政協(xié)白立忱副主席要到普洱考察千家寨,培平書記要我一起陪同考察。臨行前夜,關(guān)乎茶樹王的各種遐想浮現(xiàn)腦?!?/p>
翌日,接到白立忱副主席,我們一行起程直奔千家寨。從玉溪到千家寨有四百多公里,云南的縣級公路圍繞大山而建,山高路窄,很多都是彈石路,車到新屏稍事休息,這是花腰傣族的聚居地,那種頭戴斗笠的花腰傣族女子婀娜的身姿很是入畫的,時間匆匆未能一睹風(fēng)采,有點遺憾。
車到千家寨停車場已是晚上七點多鐘了,抬頭仰望,月光下的山巒顯得神秘而恐怖 ,我們每人發(fā)了手電和竹杖以備登山之用,看著眼前一抹黑森森的大山,心里多少有些打憷,五十五年平生第一次手持竹杖,打著手電爬大山,不知山有多高,山路有多長,一行人打著電筒盤旋在山巒之中。同來掛職的彭遠(yuǎn)國副市長一直在我的前面打著手電為我照路并時常伸出援助之手?jǐn)v扶 ,讓我特別感動,盡管山路難行,可內(nèi)心卻有一股力量強(qiáng)烈地召喚著我。
月色,在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在這樣的情境中欣賞過:月光下的山巒,一抹的朦朧;多少次在筆墨間繪就寫意的巍然,在這月色的潑灑下竟是如此嵯峨魁梧;眼前的景色一步一換。近處的樹葉在月光的折射中透著暗藍(lán)色的樹葉形態(tài) ,寧靜的月夜聽到遠(yuǎn)山的瀑布降落時拍打山石而發(fā)出的轟鳴;伴著身邊潺潺奔流的溪水、蛙叫、蟲兒的嘀噥及漫漫的人語,很是享受這種自然營造的最美意境。
一座斜拉橋橫跨兩山之間,過了橋,一座大鐵門矗立在面前,隨行的當(dāng)?shù)赝抡f:“這座鐵門是為了控制進(jìn)入保護(hù)區(qū)人數(shù)而立的?!弊哌^大鐵門后的路很平坦,不遠(yuǎn)處即是今晚的宿營地千家寨林業(yè)保護(hù)站。一個多小時的艱難跋涉,饑腸轆轆,各種當(dāng)?shù)氐拿牢都央?,擺放在餐桌上,大家餓極了,狼吞虎咽將美食一掃而光。晚飯后培平書記拿出珍藏的普洱茶,品茗之中他向我們初上千家寨的一行考證著千家寨的歷史過去,講述著我們明天要拜謁的茶樹王。
夜深了,我躺在林間的小木屋,聽著溪水潺潺和各種動物的鳴叫,憧憬著對茶樹王的遐想,一覺到天明。
早飯后我們一行要翻過原始森林覆蓋的山巒才能拜見到隱逸在深山中的茶樹王。穿行在濕漉漉的原始森林的小道上,望著樹干枝條上都附生著毛毛茸茸的苔蘚和蕨類植物,在穿入林中的陽光照射下輕輕拂動;透過高大搖曳的樹干,看見遠(yuǎn)處山頭一團(tuán)團(tuán)茂密的樹冠在秋日的陽光下變化著呈現(xiàn)出不同的色彩,迸射出勃勃生機(jī)。這里的物種極為豐富,高聳入云的參天大樹比比皆是,按森林類型分類這片原始森林應(yīng)屬高原濕性常綠闊葉林,顯然森林的保護(hù)者對這里的樹木都進(jìn)行了一一登記,每棵大樹上都掛著樹木名稱、年代、及其功能的木牌標(biāo)識。
今天行走的山路臺階不再是由石板鋪就,基本上是由巨大樹木的裸露的樹根盤根錯節(jié)而成,樹根加上多年風(fēng)化的泥土搭建成上山的臺階,我小心地踩踏著樹根生怕踩傷了它影響大樹的生存壽命,邊走邊觀察樹木的變化,整個大森林保持著原始的狀態(tài),千百年來葉落歸根自然形成了腐植肥沃的潤土給大森林無盡的養(yǎng)料滋補(bǔ),秋高氣爽特別誘人,不時會有人喊:“看!這棵茶樹有上千年了!”茶香、樟香、檀香、花香,讓我在一呼一吸中嗅出,喉嚨里都透著清爽醉人。陽光沖破了霧氣,穿透了森林由冷色變?yōu)榕?,光對山體變化起著重要作用,四季的陰晴 、霧雨、早晚隨著光陰的不同會呈現(xiàn)出多種變化,細(xì)細(xì)地體察這種光對山、水、植被的變化,就能在山水畫的創(chuàng)作中捕捉到它的靈氣,使作品與作品間的區(qū)別、變化及筆墨的運用達(dá)到更加豐富潤澤。
溪流在身邊流淌水清至極,清清亮亮的陽光透過粗枝密葉在水面上不停的跳動,溪流下的石子在光波的作用下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大自然寧靜而宜人惹人遐想。
在這連綿高大挺拔的原始森林里行走,我似乎感到是在進(jìn)行一次心靈的漫步,在這里我找到了一種遠(yuǎn)離市井紅塵的喧囂,如入禪境一般的寧靜;拋開了名利、官場、金錢的誘惑;進(jìn)而感悟到人生苦短,體會了大千世界更多的含義……
白立忱副主席低聲問陪同的培平書記“還有多遠(yuǎn)?”“還有五百米。”當(dāng)一步步走近茶樹王的時候,大家都興奮起來,盡管道路難行,但精氣神一下子提高了。終于走到了1號古茶樹前,歡呼聲中這棵參天大樹很驕傲地矗立在眼前,這棵舉世無雙的茶樹王二十多米高,胸徑0.89米。站在2700歲的茶樹王下,抬頭仰望,茶樹分成兩枝,第一分枝離樹根3.6米,第二分枝7.3米,茂密的茶葉遮天蔽日。這是一棵神樹,經(jīng)歷2700年風(fēng)雨而屹立;它奠定了中國為世界茶的發(fā)源地;也是它讓我們這些普洱茶愛好者夢想一生能一睹其真容;而它更把我的思緒帶到了遙遠(yuǎn)的過去;在它面前我像一位虔誠的朝圣者拜謁著這棵茶樹王,懷著敬仰之情默默地向它致意。只見白立忱副主席站在樹前恭恭敬敬地為它三鞠躬 。在場所有一行人都在以不同方式向這棵茶王樹致以敬意。
大家在茶樹王前拍攝著它的雄姿并集體在茶樹王前留影。茶之源、茶之根,拂去歷史的滄桑,回眸再望茶樹王正以其蒼勁古樸的尊容,向世界向所有熱愛自然,熱衷于普洱茶的人們展示著它2700年的風(fēng)采。突然想起曾經(jīng)有位云南的朋友這樣引薦普洱茶:“我們應(yīng)該感謝上蒼賜予了云南一座美麗而豐饒的大茶園,這里的每一棵茶樹上呈日月之光輝,下接大山之靈氣,沐浴在雨露滋潤之中,千百年造福于蕓蕓眾生?!贝搜蚤_始聽時不以為然,當(dāng)下感到恰如其分。
離開了茶樹王,在返回停車場下山的途中由于工作關(guān)系只匆匆地勾畫了一些速寫,我還會再來千家寨的!這里有許多美景需要我用手中的畫筆把它們存留在畫幅中,真慶幸自己選擇了畫家這個職業(yè),能將美留在畫幅中,有朝一日,我要將這一幅幅美好的景色懸掛在中國美術(shù)的殿堂之上,讓世人都能感受這古老茶山的秀麗壯美、千年茶樹王的神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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